海上寒鸦

《面具/Another Face》第一章(上)

※全员扑克牌设定,正剧向,私设如山

※娘塔有,原创人物有

※ 主要cp英米,露中,法贞,洪普(性转),行文中按剧情需要应该还有其他

※本文有伪独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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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Another Face》第一章

 罗莎•柯克兰

 

    入秋的第二个礼拜,午后的阳光依然炙烤着石板铺成的路面。秋女神的脚步这样慢,仍然放任热浪蒸腾着扭曲了空气,凝成一股肉眼可见的,缓慢流动的黄金淡雾,将整座希尔斯王城笼罩其中。车壁雕刻着金玫瑰家徽的马车在广场间穿过,罗莎•柯克兰端坐在车里,轻微调整右眼上的单片眼睛。窗外的街景飞速向后倒退,模糊成一片虚影。骑士大道尽头的维多尔圣堂响起悠长洪亮的钟声,惊起了塔楼上乘凉的飞鸟。它们扑棱着飞往广场东南角歌剧院的穹顶驻足。这是通用纪年法的第476年,罗莎十九岁。

    维多尔圣堂落成于通用纪年法的第三年,岁数几乎能与王国比肩,外墙上雕刻的众神容颜如旧肃穆,而内在也因为各大世家的贡献而日益辉煌。数百年来王城的人们到这里祷告,忏悔,而圣堂也见证过无数智者的洗礼,国王的加冕,英雄的丧仪。

    马车在圣堂外停下,随行的侍从将车门打开。

    维多尔圣堂此时明显并不对外开放,全副武装的卫队将古老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禁止任何行人和车辆进入圣堂的范围。但是柯克兰家族的金玫瑰永远不会遭到拒绝。罗莎提起裙摆,踩着马车的脚踏从车里下来。卫队长霍兰德爵士候在车旁,表情严肃地亲吻了她的手背,示意她到圣堂里面去。

    霍兰德爵士出生于西北部沿海与梅花国接壤的低地,身形高大,轮廓线条比南部人坚硬,还一度以不苟言笑闻名于王城,成为贵妇和小姐们下午茶谈论的热门对象,被她们戏称为“脸都冻僵了的”爵士。当然这些事情爵士本人不会知道,罗莎的嘴角带起一点点弧线,礼貌地朝他点点头:“下午好,爵士。”

  她转身走上圣堂的台阶,雕花精致的沉重木门随着她的脚步缓缓往里打开。阳光比她更早一步挤进门缝,刺穿宽敞但空旷昏暗的布道厅,照亮正处在正中央的主神的石头脸庞。穿过长椅间的走道,木门又在她身后缓慢地掩起,布道厅回复了幽暗的原状,寂静得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她的哥哥,亚瑟·柯克兰,正沉默地坐在第一排右边的长椅上,与安然不动的神像长久对视,祷告书平放在膝,根本没有打开过的迹象。如同一幅静态的油画,透过花窗玻璃的光线投在他裁剪合身的蓝色礼服上,清秀温和的五官却隐没在幽暗之中。“亚瑟,”她轻声唤,保持着无声的步调走到他身边坐下。

“今天没人邀请你去喝茶?”亚瑟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但语调轻松,慢慢睁开的森林般深邃的绿色眼眸写满平日难得见到的沉静与悠闲。罗莎了解他,即便身任掌管行政和宗教事务的“王后”一职——当然这只是个政治上的职位,与“国王的妻子”这一概念毫无关系——亚瑟也从来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反而还是改革教权的暗中支持者,现在不过是借祷告的名义,前来享受无人打扰的时间。也正是现在,他才有机会坐在黑暗之中,彻底摘下沉重的黑桃国“王后”的面具,戴上仅对罗莎展现的兄长的容颜。

“我不信你猜不到,”罗莎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从手笼里取出一封押着金玫瑰图样火漆的信向他递过去,这是柯克兰家族的内部密函,“是从梅花国前线传回来的。”他接过去,不经意地掀了掀已经拆开过的封口,却没有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而是小心地把信封收进上衣的口袋里:“赢家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罗莎点头,她并不惊讶于亚瑟能预见最后的胜利者,毕竟这个结果毫无悬念。

  而且伊万·布拉金斯基赢得梅花国内战的胜利,本来就是柯克兰家族,也是亚瑟一直以来最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是亚瑟眼眸中的闲适和安逸在他自己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罗莎看不懂的复杂思虑,好似清晨浓雾缭绕的密林。“最迟明天晚上,军政部门的情报就会送到国王议会。”他像是在提醒自己,屈起食指在祷告书的硬皮上敲了敲。

  罗莎抚平膝上的裙褶,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她没有明白兄长的想法,思考良久,也只能开口问:“这不是你希望的结果吗?”

“无论是谁赢得梅花国内战的最后胜利都不是个好消息,旧贵族容易被教会控制,而平民则对教会充满恐惧,我更希望这场战争永远地打下去,直到梅花国变成寸草不生的废墟,”他轻声叹气,拿起根本没有打开过的祷告书起身,看往隐没在阴影中的布道厅大门,目光悠远,“但这显然不可能。而教会的目光终于不必再完全扑在梅花国的战况上,也就意味着他们终于有时间来窥探我们的思想了。海面平静太久,必有风暴来袭。”他说的明明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最后却莫名笑出了声音,言语中似乎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大有兴趣,罗莎看着他沿着过道往外走去的背影,忍不住带着嘲讽地道:

    “这便是今日诸神给你的指引。”

    “不,罗莎。”亚瑟站定在过道中间,却没有回头看她,“诸神从来没有给过人们任何指引,他们不过是一群古老过头的石块而已。”

那群雕刻精致的古老石块正俯视着她,眼神空洞,目光渺茫,当然他们也以同样的姿态俯视所有人。总有虔诚的信徒愿意相信他们心怀悲悯,却无人注意到事实上他们对任何残忍的世事都无动于衷,只是日复一日地冷对年月变迁,面无表情地旁观众人的喜乐与哀愁。

可即便如此,人们仍妄想得到神的指引。

罗莎心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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